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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章 勸架,嫉妒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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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敬亭沒有將話說完,但是在場所有人都能明白。若是不盡早找出解藥,黎洛怕是命不久矣。

謝長纓臉色一下子就變了,他找了黎洛整整一年多的時間,好不容易尋到了黎洛,還以為黎洛換了一個身體,再也不需要擔心舊疾覆發要了他的命,而現在……

黎洛算是最淡定的一個了,問:“那這解毒之法,好找嗎?”

寒敬亭沈默了片刻,道:“我的醫術有限,看不出你具體中的是什麽毒,所以……”

寒敬亭也說不好,看來是對黎洛束手無策了。

謝長纓一直沒有說話,旁邊的三皇子薛彥開口了,說:“這……這不可能的!我大哥怎麽可能中毒中了這麽久呢?是不是你看錯了?”

“對啊師父,是不是看錯了?”謝棠也連忙問:“要不再看看罷。”

謝棠向來信任寒敬亭,其實他現在也不是不信任寒敬亭,只是覺得這事情實在是太突然了。

黎洛眼看著好端端的,之前也沒覺得哪裏不舒服,怎麽差點摔了一下之後就時日無多了呢?簡直駭人聽聞。

薛彥道:“我大哥平日裏有很多大夫照看的,基本每日都會有人來請脈,怎麽會突然就時日無多?怎麽會突然就中毒了呢?還說中毒了一兩年之久,這不是無稽之談嗎?”

薛彥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可能,有人給皇上下毒,還下了這麽久的時間,那每天來請脈的太醫都是幹什麽吃的?竟然沒有一個能看出皇上中毒了嗎?

“這……怎麽可能啊。”除非……

薛彥想到這裏,臉色漸漸黑了下去。除非有人手眼通天,買通了來診脈的禦醫,故意將皇上中毒的事情隱瞞了下去。

況且再者,想要在薛國皇宮給皇上薛洛下毒,那是有多大的本事?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辦到的。皇上一點也沒有察覺,旁人也絲毫沒有發現。

薛彥越想越是遍體生寒,他忽然覺得,其實也不全無可能,至少有一個人,他可以輕而易舉的做到。

不論是下毒,還是讓禦醫閉口不言。

“宋憑欄……”

薛彥瞇了瞇眼睛,忽然二話不說,直接轉身大步沖出了房間,霎時便消失了蹤影。

“誒……”

黎洛都來不及叫住薛彥,對方走的實在是太快了。

剩下的人全都沈默了下來,目光都盯在黎洛的身上,誰也沒有立刻開口。

謝長纓沒說話,走到了黎洛身邊坐下來,握住了黎洛的手。

黎洛道:“纓纓你別著急,我覺得肯定有辦法的。”

“當然。”謝長纓聲音還算是平靜的,伸手抱住了黎洛,將他小心的擁進懷裏,說:“我會找到解藥的,一定會。我會好好保護你的,再也不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了。”

寒敬亭看到這裏,低聲對謝棠道:“我們先出去。”

謝棠點了點頭,也沒說話,垂著頭跟著寒敬亭暫時離開了這個房間。

新房院子因著鬧鬼,所以很多人不願意住進來,院子裏空曠得很,謝棠和寒敬亭幹脆就住在了旁邊的房間,離得黎洛他們不遠。

除了他們之外,住進來的還有薛國攝政王宋憑欄。

宋憑欄在院門口的一處房間住下來,剛進了房間,反手將門關閉,忽然就聽到有人“咚”的踹了一腳門板的聲音。

隨即是薛彥的喊聲:“宋憑欄!我跟你拼命!”

房門雖然不算簡陋,卻也沒禁得住薛彥那一腳,差點給踹的直接豁開。

宋憑欄後退了一步,免得被房門打到,房門打開,就見薛彥黑著臉沖了進來。

薛彥還什麽都沒說,直接撲過來,眼看著銀光一劃,連匕首都亮了出來。

宋憑欄瞇了瞇眼目,向側面一閃,姜還是老的辣,看來他的武功比薛彥高出許多。就見他不緊不慢的,已然擡手格擋之後一擰,輕而易舉便將薛彥給制服了。

薛彥一陣吃痛,手中匕首落地。宋憑欄扣住他的腕子擰在身後,叫薛彥實在是不好發力。

宋憑欄一只手便制住了他,還將人抱在了懷裏,冷笑著說:“怎麽?三皇子突然投懷送抱?”

“宋憑欄!”薛彥眼睛赤紅,狠狠瞪著他,道:“你不得好死!我皇兄以前對你那麽好,從不違逆你的意思,你……你卻想要他的命!你最好現在一刀殺了我,否則以後我必然會殺了你!”

宋憑欄又笑了,說:“我這個人說過的謊話連自己都記不清楚了,但是有一件事情,我可以告訴你,我不需要說謊。薛洛的命,我不感興趣,相反的,我希望他長命百歲。”

因為薛洛是宋憑欄的傀儡,宋憑欄在薛國怎麽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,只有薛洛好好的,宋憑欄才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。

“呸!”

薛彥怒道:“你恐怕早就想殺了皇兄,自己登基做皇帝了罷?你這種狼子野心之人,當真是貪得無厭呢。”

宋憑欄皺了皺眉頭,方才沒有多想,這會兒見薛彥對自己的態度一直很激動,忍不住就多了幾分,道:“陛下出什麽事了?”

“揣著明白裝糊塗?”薛彥冷笑:“你給皇兄下毒一年有餘,還串通太醫,不讓任何人發現。看來攝政王運籌帷幄的本事,真是不容小覷!”

“下毒?”

宋憑欄臉色變了,當下放開了薛彥,將人往外一推。

薛彥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,宋憑欄趁機便躍到了門口,直接搶了出去,沖著黎洛的房間便去了。

薛彥沒反應過來,追去的時候,宋憑欄連門都沒有敲,眼看著便直接進了黎洛的屋子。

“洛兒?”

有人呼喚了黎洛一聲,黎洛沒忍住差點打了個寒顫,不需要看都知道是薛國那個攝政王來了。

黎洛覺得這會兒情況已經夠覆雜的,他一點也不想見到宋憑欄。

謝長纓雖然臉色平靜,但是聽到宋憑欄的聲音,目光動了動。

宋憑欄快步走進來,直接無視了謝長纓的存在,走到了黎洛面前,伸手握住了黎洛的手腕。

看來宋憑欄也是懂一些醫術之人,他握住黎洛的手腕是要給他診脈。只消片刻,宋憑欄臉色大變,道:“走!”

薛彥突然無緣無故來大鬧,宋憑欄本是沒有在意的,卻沒想到薛彥並非意氣用事,而是事出有因。

宋憑欄一搭黎洛的脈搏,當下也發現了有異,黎洛真的中毒了,而且是慢性的,中毒時間在一兩年之間,而且這一兩年之間,沒有任何人發現,禦醫竟也沒有診看出來。

宋憑欄沒有說謊,他是最希望薛洛可以長命百歲的人,他沒有給皇上下毒的理由。

宋憑欄當下抓住黎洛的手腕,道:“走,我帶你下山,你中毒已久,不能再拖了,一定要盡快找到解藥。”

黎洛被他拉得一個趔趄,還沒反應過來,宋憑欄倒是突然松了手。

當然,宋憑欄不是自願松手的,是被迫放開了黎洛。

謝長纓出手如電,五指如爪,直接襲向宋憑欄握住黎洛的手。雖然謝長纓沒有拿武器,但那殺氣已然讓人無法呼吸。

宋憑欄被迫放手,又被迫退開兩步,陰鷙的盯著阻攔他的謝長纓,道:“你做什麽!我要帶他立刻走,否則……”

“不許任何人碰他。”謝長纓語氣很冷靜,淡淡的道:“解藥,我一定會找到的。”

黎洛趕忙跑過來,握住了謝長纓的手。他看的出來,謝長纓從剛才開始就很鎮定,但是其實謝長纓並不是這樣的性子,他其實在著急在迷茫,只是不想表現出來,讓黎洛看著心急罷了。

謝長纓心中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淡定可言,他其實很慌張,甚至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。而眼下,宋憑欄還突然來“搗亂”,謝長纓自然會將宋憑欄當做出氣筒。

黎洛對宋憑欄說:“他會給我找到解藥的,所以就不需要你費心了。”

“洛兒?”宋憑欄不敢置信,薛洛當真突然就變心了,以前的薛洛絕不會這樣違逆自己的想法。

黎洛又說:“要是沒事,你先出去罷。”

宋憑欄沒有立刻說話,臉色陰晴不定,目光一直盯在黎洛的身上。

黎洛被他看的差點毛骨悚然,下一刻,宋憑欄終於動了,目光移到了謝長纓的身上。

宋憑欄的語氣也冷靜了下來,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,根本就是虛假的。

宋憑欄道:“今天,我必須帶他離開。”

他這話說完,語音還未落下,就聽到“嗤”的一聲,宋憑欄腰間帶著武器,竟是直接將武器引了出來,直指謝長纓面門。

黎洛嚇了一跳,謝長纓這會兒身上是沒有武器的,要是打起來那就太吃虧了。

他想也沒想,立刻張開雙手,母雞護小雞一樣護在了謝長纓的身前,說:“你幹什麽?有話好好說別動粗。你看現在雪下得這麽大,能去哪裏啊?要不還是讓我先消停一下罷。”

“小心。”謝長纓連忙抓住黎洛的手臂,想要將他帶到自己身後去。那長劍距離黎洛實在是太近了,謝長纓怕宋憑欄一個手滑,便會傷到黎洛。

而宋憑欄看到黎洛站出來保護謝長纓的模樣,當真是氣得差點手滑。

宋憑欄被氣笑了,說:“你們才認識了多久?你便這般護著他?好啊……當真是好啊,那我今天便殺了他,斷了你的念想。”

黎洛都沒反應過來,銀光閃爍著,宋憑欄的長劍轉了半圈,繞開黎洛再次向著謝長纓面門而去。

謝長纓伸手摟住黎洛腰,將人輕輕一帶。

黎洛天旋地轉的,便被謝長纓送到了角落。然後不等黎洛開口,竟是赤手空拳的和宋憑欄交上了手。

那邊薛彥沖進房間的時候,就看到刀光劍影,他們大薛的攝政王宋憑欄和謝國的新君謝長纓打起來了,而且都是招招致命毫不留情。

“大哥!”

薛彥顧不得那兩個人,先跑到了黎洛面前,說:“你沒事罷?他們沒傷到你罷?”

黎洛著急了,說:“我沒事,他們一言不和就打起來了!而且我家纓纓沒有武器,太吃虧了!”

薛彥回頭一瞧,當若如此,謝長纓手裏沒有武器,而宋憑欄手裏拿著長劍。

都說兵刃一寸短一寸險,這謝長纓手裏幹脆沒有兵刃,可謂是危險的不得了。

宋憑欄什麽樣的武功,薛彥是知道的,不然他也不會用迷藥行刺這樣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他了。在整個薛國,恐怕就沒人能打得過宋憑欄。

至於謝長纓……

薛彥在謝長纓手中輸過仗,但那是打仗,千軍萬馬的,只能說明謝長纓兵法如神,至於武功如何,薛彥也不是謝國的人,所以不甚了解。

薛彥一見這樣的情況,幹脆一揚手,道:“接著!”

“什麽情況?!”

黎洛定眼一看,自己這個新來的便宜弟弟,好像不太靠譜啊!

薛彥竟然將自己的匕首扔給了手無寸鐵的謝長纓,如此謝長纓好歹有了兵器,不至於太吃虧。

黎洛眼睛都瞪圓了,現在不是應該想辦法勸架嗎?薛彥竟然給他們遞武器,這根本是助紂為虐,嫌他們打得不夠熱鬧呢!

別看薛彥長相就是個冷美人,其實多半幹的是鐵憨憨的事情。

黎洛頭疼死了,耳邊聽著“叮叮叮”兵器相接的聲音,心臟都快跳出來了。

他也顧不得再多了,幹脆沖上去大喊著:“住手住手!別打了!”

薛彥一見,那邊刀劍無眼,皇兄這麽沖過去肯定要受傷,當下動作快極,一把就將黎洛給拉了回來。

薛彥道:“大哥小心啊,別過去。”

黎洛不會武功,被薛彥拉著當真一點反抗的辦法也沒有,說:“我不過去他們會停手嗎?快放開我,我要去勸架。”

“當!”

就在這個時候,一聲刺耳的金鳴響起,嚇了黎洛和薛彥均是一跳。

他們定眼一看,宋憑欄手中的長劍竟是脫手飛了出去。謝長纓則是趁機越身搶上,直逼宋憑欄面門。

“小心!”

黎洛大喊一聲,他不是擔心宋憑欄,而是擔心謝長纓。

那長劍脫手飛出去,勢頭厲害的很,謝長纓為了制住宋憑欄,當下不敢猶豫,簡直是和長劍貼著擦了過去,根本就沒有躲閃。

黎洛睜大眼睛,感覺自己都不能呼吸了,那長劍飛出去,在謝長纓臉上留了個長長的血口子,有血珠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。

“滴答——”

血珠落在地上,然後是宋憑欄悶哼的聲音。

宋憑欄失去了武器,被謝長纓一腳踹倒在地上,匕首已經抵在了他的頸間,宋憑欄的頸側一瞬間也出了血。

黎洛生怕下一秒,謝長纓手勁兒一用力,宋憑欄會血濺當場。

他顧不得再多了,甩開薛彥沖了過去,一把抱住了謝長纓的腰,大喊著:“別沖動!別沖動!”

謝長纓呼吸有些粗重,眼眸裏閃爍著濃濃的殺意。

黎洛知道,謝長纓不是沖動的人,但是若自己不沖過來,宋憑欄真的很有可能身首異處。謝長纓在因為黎洛中毒的事情自責痛苦,他需要發洩。

宋憑欄是個很好的出氣筒,暴打一頓也就算了,但是若真的殺了他,怕要有大麻煩。

宋憑欄好歹也是薛國的攝政王,而且在薛國說一不二,已經有很多年的時間了。雖說他不是薛國正統,很多薛國人也不喜歡他,但是這麽多年來,宋憑欄好歹培養了他的勢力,而且不容小覷。

若是謝長纓一時激動,在大謝的地界殺了宋憑欄,這絕對會引來不小的麻煩,薛國必然是要借題發揮的,必然是要找謝長纓問罪的,兩國開戰都是正常。

黎洛死死抱著謝長纓的後腰,道:“別沖動,別沖動!我哪裏也不去,而且你看我身體還挺好的,不會有事的。”

謝長纓聽到黎洛的話,握著匕首的五指緊了緊,隨即將匕首扔在了地上,然後轉過身來將黎洛死死抱在懷裏。

黎洛拍了好幾下他的後背,笑瞇瞇的說:“別怕別怕,我在呢。”

一時間謝長纓心中五味具雜,他很想下意識的告訴黎洛,自己沒有害怕。但是莫名的,這話謝長纓說不出口,因著黎洛說的不錯,他就是害怕了。

他眼睜睜看著黎洛消失了兩次,一點也不想再有第三次……

“皮卡丘,你的盛世美顏!”

黎洛突然捧住了謝長纓的臉,滿臉都是心疼的模樣。長劍劃破了謝長纓的臉頰,流血其實挺少的,但是口子很長,一直從謝長纓的眼下到下巴附近。

黎洛看著那血口子,當真是又心疼又擔心,若是剛才偏差一點點,謝長纓的眼睛還不瞎了?而謝長纓剛才竟然不躲,有機會躲開都沒有躲。

黎洛想著想著,又開始生氣了,道:“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喜歡受傷啊!你看看這麽大的血口子!”

那邊宋憑欄站了起來,伸手捂住自己的頸側。他也受傷了,雖然血口子不如謝長纓臉上大,但是傷口頗深,他伸手捂著,血水還沒止住,五指縫裏都是鮮血。

薛彥有些觸目驚心,沒想到謝國的皇帝武功竟然這麽好,連宋憑欄都不是他的對手。

薛彥走過去,皺著眉頭對宋憑欄說:“打不過還挑釁,你也是好本事了,還不去包紮一下?”

宋憑欄看了一眼黎洛和謝長纓,那兩個人仿佛已經忘了他還存在在一邊。

宋憑欄瞇了瞇眼目,終於一句話沒有說,轉身離開了房間。

薛彥似乎有什麽想對黎洛說,不過見黎洛和謝長纓之間膩膩乎乎的,似乎暫時插不進話,也只好先離開了房間,帶門出去了。

薛彥走出去,就見宋憑欄站在院子裏,也不知道在做什麽,看著像發呆。鮮血順著他的脖子和手指流下來,滴落了滿地,將靴邊的白雪都融化了。

若是此時有小廝路過,怕是要大喊死人了。

薛彥猶豫了一下,走過去,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子,是傷藥,道:“快點止血。”

“剛才要和我拼命,現在卻要給我止血?”

宋憑欄動了,回頭看薛彥,他似乎不知道疼,一點也不在意頸側的傷口。

薛彥看到他的傷口皺了皺眉頭,道:“我只是不想讓你的那些部下去追殺……趙公子。”

薛彥差點脫口而出,幸好反應快,將謝長纓的身份隱瞞了下來。

薛彥也知道,萬一謝長纓失手殺了宋憑欄,那謝國和薛國怕是再過一百年,也無法和平相處了。

“還有……”薛彥很認真的看了一眼宋憑欄,說:“毒不是你下的?”

方才宋憑欄很是緊張黎洛,非要帶黎洛離開去找解藥,還因為這事情和謝長纓打了起來。

薛彥覺得,按照宋憑欄這個反應,大哥身上的毒應該不是他搞得鬼。

“呵——”

宋憑欄看著薛彥笑了,不是冷笑,聽起來還挺愉快的,說:“你可真是天真,只是這樣就相信我了?若我只是假裝的呢?”

薛彥被他說的一楞,為了扳回一局,道:“我看你現在不只是假裝的,至少生氣的樣子就不是假的!”

宋憑欄沒有接話。

薛彥又道:“你是不是特別生氣?看到我大哥和那位趙公子在一起,就特別特別的生氣?”

薛彥得意了,說:“讓你以前不好好珍惜我大哥!你現在嫉妒了,知道後悔了罷?晚了。我告訴你,你只能後悔一輩子了。”

薛彥說到了點上,宋憑欄很生氣。

宋憑欄看到黎洛和謝長纓互相那麽關心對方,他就真的很生氣,生氣的恨不得立刻殺了謝長纓。

只可惜,宋憑欄發現自己殺不了謝長纓。

“後悔?”宋憑欄冷笑,說:“我還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麽寫。”

宋憑欄對薛國的皇帝,其實也不是真的喜歡。只是他這個人占有欲相當濃重,以前薛國皇帝總是對他唯命是從,宋憑欄早就習慣了。如今黎洛喜歡謝長纓,對謝長纓那般好,看在宋憑欄眼中就極為刺眼。

“嘴硬也沒用。”薛彥嘲笑的說。

宋憑欄走過來了,站在薛彥的面前,道:“我嘴很硬?說的也是,你試過了,當時的感覺怎麽樣?”

薛彥聽得一楞,當下沒能立刻反應過來。隨即才明白宋憑欄是什麽意思,臉色驀地漲紅,宋憑欄指的是之前強吻過薛彥的事情。

薛彥氣得渾身顫抖,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。

宋憑欄又道:“若你還想試一試,隨時跟我說。不過現在我有正經事問你……那個趙公子,到底是什麽人。”

宋憑欄瞇眼,他不相信那個人是真正的趙雙溪,僅僅是個商人罷了。一個商人,武功怎麽可能如此出神入化?

宋憑欄感覺,這個“趙雙溪”必然大有來頭。

“我不會告訴你的。”薛彥說罷了直接轉身走人,似乎是怕宋憑欄抓住他,跑的飛快。

那邊黎洛小心翼翼的給謝長纓的臉上塗了傷藥,還給謝長纓的手上和胳膊上也塗了傷藥。

黎洛一邊塗藥一邊心疼的不要不要的,說:“你看看,胳膊破了,臉破了,手背還燒傷了!”

謝長纓微笑著沒說話,特別乖巧的樣子。

黎洛說:“再受傷就不要你了。”

“放心,不會了。”謝長纓道。

黎洛說:“聽說皇帝的嘴都是鳥嘴,信不得。”

“我不說謊,尤其是對你。”謝長纓低聲道。

黎洛差點沒忍住擡手去揉自己的耳朵,感覺聽著謝長纓溫柔低沈的聲音,耳朵都要懷孕。

黎洛瞪了他一眼,說:“騙鬼呢,要不然你還是寫個字據,按手印罷?”

謝長纓聽了還是微笑,說:“好啊,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。”

黎洛:“……”

黎洛沒辦法了,謝長纓那麽乖巧,自己都舍不得罵他了。

“別動,還沒塗好藥。”黎洛瞪著眼睛說。

謝長纓將他手裏的藥膏放下,輕輕抱住黎洛,說:“你放心,我一定會找到解藥的,不會讓你受苦的,真的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黎洛說:“我不擔心,你也別太擔心,反正我們要先從山莊離開再說啊。”

謝長纓點點頭,說:“餓了罷,我去找人弄些吃的。”

山莊剛剛被燒毀,食物有點短缺。剛才俞墨說了讓他們先休息,然後會給他們送吃得來。不過過去了這麽久,送膳食的下人還沒來。

“我跟你一起去。”黎洛站起來,說:“反正在屋裏也沒事,出去遛一遛。”

謝長纓沒反對,他是一刻也不想讓黎洛離開他的視線了,幹脆給黎洛披了兩件披風,說:“穿暖和點。”

黎洛感覺自己穿了十多斤的衣服,簡直不能呼吸了。

謝長纓帶著黎洛從房間出來,外面冷冷清清的,出了院子之後,便都是殘垣斷戟,能看到一些小廝正在收拾。

“那邊好多的人啊。”黎洛奇怪的探頭。

新房院落後面的方向,有黑壓壓的一片人,全都聚攏在一起,也不知道在做什麽。

很快的,黎洛聽到說話的聲音,是吳津才和俞墨來了,也急匆匆的往那邊走過去。

黎洛叫住他們,說:“發生什麽事情了嗎?”

俞墨沒有說話,吳津才尷尬的勉強笑了笑,說:“還……還不知道呢,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,正要去看看。”

黎洛挑眉,吳津才這模樣是不想說,而不是不知道。

黎洛好奇,幹脆拉著謝長纓也往那邊走了過去。

前面裏三圈外三圈都是人,黎洛心想著不會又有誰自殺了罷?

就聽前面有人說:“這是怎麽回事啊,都是白骨啊!”

“是啊,好幾具白骨了,還都是小孩子!”

“怎麽都埋在這裏?作孽啊。”

黎洛找了個縫擠進去,探頭一看,差點倒抽一口冷氣,還真是好多的白骨,應該是剛剛從地理挖出來的。

方才山莊著火很嚴重,到處都燒的差不多了,新房院子後面有一些倉庫,也都燒的差不多了,而且有房梁掉下來,實木的橫梁何其沈重,在地上砸了個大坑。

小廝們在這裏收拾倉庫,誰料到就看到大坑裏有奇怪的東西,隨手挖出來一瞧,都給嚇壞了,竟然是人骨頭!

小廝們挖出了一具人骨頭,沒想到緊接著又挖出了一具人骨頭,然後是第三具第四具,最後也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骨頭了,數也數不清楚。

這些人骨頭都已經變成了白骨,看起來年頭不短,最主要的是,骨頭都比較小,一看就不是成年人,應該是沒長大的小孩子。

黎洛是個淡定的人,不過乍一看到這麽多白骨,還是覺得挺嚇人的。怪不得會有這麽許多的人來圍觀,住在山莊裏的客人聽到了這稀奇事情,立刻就來查看情況,圍在這裏議論了起來。
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?”

“吳家是不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?”

“是啊,怎麽這麽多小孩子的骨頭?”

“之前也聽說有四五個小孩在吳家突然上吊自殺了,會不會有關系?”

就在議論聲中,黎洛聽到了寒敬亭的聲音。

寒敬亭低呼一聲“棠兒”,黎洛回頭去看,就見謝棠一個踉蹌差點摔倒,被寒敬亭接在了懷裏。

謝棠眼看著那些白骨,腦袋裏眩暈的厲害,他眼前似乎有些什麽奇怪的畫面,一閃而過,讓他很害怕,連自己差點摔倒都沒有註意到。

寒敬亭說過,謝棠是他從吳家救出來的,其實救出謝棠的時候,謝棠已經是記事的年齡了,按理來說不應該什麽都不記得,但是謝棠這麽多年來,的確不記得以前的事情,真的以為自己就是大謝的小太子。

謝棠只是將那些他不想記住的事情,都給“忘記”了罷了。但是如今,他看到這些白骨,莫名就想起了一些片段,很模糊很模糊的片段。

寒敬亭抱住謝棠,擔心的說:“棠兒,你沒事罷?我帶你回房間去。”

謝棠搖了搖頭,不過寒敬亭很強勢,已經將謝棠抱了起來,帶著他離開了這裏。

黎洛有些擔心,這些突然出現的白骨,恐怕和當年有很多關聯,若不是寒敬亭救了謝棠,怕是這會兒眼前的小孩白骨中,也會有謝棠一份。

“吳家是不是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啊?”

“對啊,不然怎麽鬧鬼呢!”

“大少爺你倒是說一句話啊,怎麽回事啊?”

眾人嘈雜的喊著,吳津才一個勁兒的抹汗,說:“吳家怎麽可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呢?這我也不知道啊!我什麽都不知道啊!”

“你可是吳家的大少爺,你不知道誰知道啊?”

吳津才道:“你們也是知道的,我這個大少爺,還不如俞管家混的好呢。我爹有什麽事情,都是叫俞管家處理的,我是真不知道啊。”

他這麽一說,其他人立刻都看向了俞墨,說:“俞管家,那你說是怎麽回事!吳老爺那麽器重你,肯定什麽事情都跟你說啊!”

“俞管家?”

大家在叫俞墨,不過俞墨怔楞在原地沒有動,一動不動的站著,好像丟了魂兒似的,他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地上的那些白骨。

“俞管家?”

“俞管家!”

有人提高了聲音,剛剛喊了他兩聲,結果誰料到俞墨突然“咕咚”一聲就跪在了地上,下一刻直接軟倒,失去了知覺昏死了過去。

“這怎麽回事啊?”

“俞管家昏倒了!”

吳津才嚇了一跳,大喊著:“來人來人!快把俞管家擡到屋裏去,叫大夫過去!”

剛才謝棠差點昏倒,這會兒俞墨是徹底昏倒了,小廝們趕忙將俞墨放進屋裏,大夫也急匆匆來診脈。

按照大夫的意思,俞墨是操勞過度,又一時受驚過度,這才會突然昏厥過去,喝幾副湯藥好好休息就能恢覆過來,沒有什麽大事。

俞墨沒事了,大家也就先散了。

黎洛和謝長纓找到一些吃的,這才回了房間去。他們走進院子的時候,就看到謝棠正好出來。

謝棠聽說了俞墨昏倒的事情,所以執意要去看一看俞墨,寒敬亭自然是不放心的,所以也要跟著去。

黎洛對謝長纓說:“要不我們也去罷?”

謝長纓不讚同的說:“風這麽大,你還是進屋去休息罷,有寒敬亭陪著謝棠。”

黎洛看了一眼謝棠和寒敬亭,也只好老實點頭同意了,跟著謝長纓進了房間去休息。

謝棠急匆匆去找俞墨,想要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。

俞墨一個人在屋裏休息,聽到敲門的聲音,問道:“什麽人?”

“俞管家……”

謝棠隔著門在外面說:“我來看看你身體怎麽樣了。”

房門沒開,屋裏沈默一會兒,謝棠差點以為俞墨又昏厥了過去,擔心的說:“俞管家?你沒事罷。”

“我沒事。”俞墨還是沒有打開門,只是隔著門說:“我已經沒事了,大夫也說沒什麽事,謝謝你關心,我身體還有點乏力,就不請你進來喝茶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謝棠還想再說,但是俞墨顯然是不想見他,門都沒開,竟然直接送客。

俞墨道:“我現在無法招待貴客,還是請回罷。”

謝棠有點失落,但是也不好強求,說:“那……那我先回去了,你好好休息。”

謝棠來吳家山莊,為的就是俞墨。他想要知道,俞墨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人,所以幾次三番的故意接近。

然而俞墨對他不冷不淡的,一共都沒說上幾句話。俞墨還跟謝棠說自己沒有兄弟姐妹,讓謝棠聽了覺得很迷茫。

“棠兒,我們先回去。”寒敬亭拍了拍謝棠的肩膀。

“好。”謝棠垂著頭點了點頭。

黎洛也沒想到謝棠和寒敬亭這麽快就回來了,竟然連俞墨的面也沒見到,被俞墨避之門外。

謝長纓皺了皺眉頭,說:“這個俞墨是什麽意思?”

這兩天謝長纓和寒敬亭都在吳家山莊打聽了不少,俞墨和謝棠的確很有可能是親人,而且可能性在八成以上,不少人都知道俞墨以前住在山莊裏,有個小他一些的弟弟。

然而俞墨卻從始至終不肯承認這件事情,對謝棠也是很冷淡。

黎洛沈吟了一陣,說:“指不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,謝棠你先別傷心。”

“我沒事。”謝棠搖搖頭,說:“你先好好休息罷,對了,師父寫了個藥方。”

寒敬亭將藥方拿給黎洛和謝長纓,他的醫術不足以給黎洛解毒,但是好歹可以緩解一下毒發,還可以幫黎洛補一補身體。

謝長纓接過來,說:“我一會兒去親自熬藥。”

寒敬亭說:“就是不知道,山莊裏還有沒有這些藥了。”

謝棠道:“我已經叫小廝去問那個吳津才了,希望藥材還有剩下的。”

儲藏藥材的倉庫也燒了大半,到底能剩下什麽藥材,還真是不好說。

他們正說到吳津才,就聽到外面有小廝的喊聲,說:“不好了不好了!大少爺不好了!”

黎洛他們立刻走出房間,就見幾個小廝正拉著大夫,急匆匆的從他們房間前面路過。

“發生什麽事情了?”黎洛問。

大夫跟著一個小廝急匆匆離開,剩下一個小廝還是滿臉驚恐的模樣,說:“大少爺中邪了!”

“中邪?”黎洛納罕,剛才他們還見過吳津才,看樣子沒什麽事兒,不像是中邪了的模樣。

小廝道:“真的中邪了!就剛才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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